对上阿有些惊诧的眸子，贺观南继续道，“你可还记得，我与你初相见那日便说是你把我逼的留在了涌市。”
阿茶点头，贺观南继续道，“当时那人也是一袭黑色的斗篷，身形与你差不了太多，故而我初次见你的时候，便把你当成了她。”
“那你可成见她的脸。”
“不成。”贺观南摇头，“我见她的时候，她便一身黑袍，整个人都隐藏在黑雾之中，看不清她的容貌，但我做妖这些年来，多少也练就了些本事。”
此人绝非善类。
阿茶略微有些头疼，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巧合，却又不像那么的巧合。里面的那个人拿得到孟婆汤，熟悉奈何桥，知道这里的一切，她行动起来似乎轻车熟路，可是在阿茶的记忆中，她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。
“你是不是也觉得太过巧合？她逼着邹郎去轮回转世，却正好碰上我出来，但若说刻意，她却又没有做其他多余的，亦或者让人觉得不能理解的事情。”她仿佛只是把他们两个人牵引在了一起，然后分开。
一汪清泉依旧波澜无惊，阿茶和贺观南对望了会儿，这才叹了口气，“算了。”
想这么多有何用？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，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，不来的多想也没有用。
贺观南点点头，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平静的清泉，这一眼或许就是她的最后一眼了，心底的石头被搬开，她觉得自己无比轻松。在这个世界，她最爱的人并没有亏欠她什么，知道真相后，她虽然也怨恨自己的父母，可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，她恨的那些人已经化作了皑皑白骨。
等阿茶和贺观南再度回来的时候，青木依旧神色疏离的半靠在沙发上看电视，电视里播放的依旧是无趣的产品广告。
徐言呆在陈嘉洱旁边，她紧紧的抱着他，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，徐许被人放在了单人沙发上，还没有醒过来，徐言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。
阿茶轻轻咳了两声，这才吸引了徐言的目光，就见她原本暗淡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。
阿茶挠挠头，露出身后的贺观南，徐言原本爬上脸颊的笑容立刻僵住，她抱着陈嘉洱的手臂越收越紧，眼见她的警惕心飞速提升，阿茶只好先开口，“前世恩怨前世了，别怕。”
贺观南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眼前的女人，她的容貌跟那汪清泉中女孩的脸逐渐重合，原来干瘪瘦小的女孩子长大了也是可以很好看的，罗裙划出好看的弧度，贺观南缓缓行到徐言面前，半蹲下身子，她紧紧的盯着徐言，对方的眼底有惊诧不安，也有故作镇定的坚强。
视线逐渐滑落到陈嘉洱的脸，这张脸很久之前一直活在她的梦里，她的心里，他的一颦一笑，她都记得很清楚，可是现在她爱的人已经不记得她了，他有了新的生活，而她却没有了未来。
“听说你们下个月就要成成亲了。”贺观南望着徐言轻声开口。
徐言飞速的扫过她，见贺观南并没有其他的过激动作，这才把紧缩的肩膀微微放平，看上去令自己轻松一些，“下个月十五。”
又是这个日子，贺观南有些失笑，神情中隐隐藏着些没落，“我可以去吗？”
贺观南这话一出，不光徐言愣了，连阿茶也愣住了，她活了这么些年，没见过前女友上赶着要参加现女友的婚礼的，何况俩人还不是一个时代的女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