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军侍卫抄起他的胳膊往外拖行,这凄切的哭叫声一路远去,渐行渐远。
陈淮俾睨着殿中众臣:“这里还有许俊的同党吗?”
众大臣的脸都有点发白,没人再强出头帮许俊说话。毕竟都在楚尧泽手下当过官,要论起来,都是同一个罪名。
内廷散会后,陈淮带着笑进入勉政斋,兴奋之色溢于言表,一见陈令漪便道:“太痛快了!就可惜阿姊看不到查新霁哭喊求饶时候的那张老脸。”
起初让姊姊在勉政斋听政,他还是有些顾虑的,但今日若无她的建议与点拨,他怕是直到这会儿还在与那些老臣争论不休呢,哪儿能这么痛快地将许俊拍板定罪啊!
陈令漪微微笑道:“这朝中骨头硬的人,楚尧泽已经替你除去了。余下的这些,大都是欺软怕硬的墙头草,你只要比他们强硬,他们是断然不会牺牲自己与世族的得失,来为别人说话的。”
她停了一停,又道:“至于用来立威的许俊与查新霁,毕竟没有实际谋乱的举动,刑罚不宜太重,主犯许俊判流刑,其余牵连的人,若是有官职在身就罢免,若有爵位,依次降一等就是了。”
陈淮大惑不解:“这不就是那帮子老头一心想要说服我的吗?”
陈令漪:“圣上仁慈宽宏的恩典,与他们说服圣上所下的旨意,又怎能一样?”
陈淮若有所思地点头,走到案后坐下准备批阅奏本。
陈令漪便告退离开。到了外间大殿,就见于鹤鸣正在整理方才内廷商议所涉的奏本与文书。
他朝她行礼,依然是低眉敛眸地淡泊神情。
莳萝在陈令漪背后悄悄叫了声:“殿下……”
陈令漪回头,瞧见她往于鹤鸣所在方向直飘的眼神,就了然地点点头:“不用你伺候了。”
“谢殿下。”莳萝腼腆地笑了。她去找过于鹤鸣好几回,可每回他都不在,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人,她也不至于非要在这里堵着他了。
陈令漪往外走的时候,听到莳萝喊他:“等一等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但于鹤鸣并没有回应。
陈令漪回头看去,就见莳萝满脸羞红,小声地道:“……那天,我真不是存心的,你别生我气……”
于鹤鸣背对殿门,她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,只听他说:“我没有生你气。”听上去语气平静柔和,并不是赌气的口吻。
她大步跨过门槛,才发觉外面下起了大雪,不远处,太极殿重重如山的殿顶已经开始泛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