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内,白染一边稳住身体,一边又确定了一遍帷帽的牢固性。
此时此刻,她恨不得帷帽才是自己的本体,那张脸是附带的,随时可抛。
她深吸一口气,再拖下去山贼的耐心恐怕就要耗完了。
她必须下马车,并且想办法推延时间。
众目睽睽之下,一只隐藏在宽大袖摆中的手掀开了马车车帘。紧接着,一个身形纤细,却从头遮到尾的女子从车帘后现身。
白染浑身散发的抗拒表现得相当明显。
山贼们见状,乐得嚣张大笑。
“小姐怎么不将帷帽摘了,给大伙儿瞧瞧,万一看你长得好看,咱们老大怜香惜玉,说不定就……”
话未说完,得意的大笑再次响起。
随行的丫鬟早就吓晕在马车边,手上虚握着一柄匕首。
白染趁此机会,快速地将丫鬟手中的匕首取下,刀尖向外,冲着包围上来的山贼。
她决定了,等会儿自己能带走几个就带走几个,实在不行,就带走自己。
白染长长呼出一口气,一种‘生亦何欢,死亦何惧’、视死如归的心境在她心中蔓延开来。
不就是死吗?
“妈的,一群崽种!”
白染压粗嗓子怒骂:“叫你姑奶奶干什么!摘,摘个屁!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癞□□长相,你们等着,等会儿你姑奶奶我就把你脑袋摘了当球踢,屁都不是的恶心玩意!”
一通临死前的乱骂发泄,意外的,白染觉得这体验感非常不错。
山贼目光不善地继续包围上来。
白染咽咽喉咙,后退两步,背贴上了马车。她准备趁着最后机会再骂几句,可嘴唇一张,不知怎么的,喉咙里的声音怎么也发不出。
似有一声轻叹在她耳边响起,冷冽却莫名温柔的声音说道:“你一姑娘家,少说粗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