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影越来越近,这是他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思念的身影,他恨自己八年前没有及时醒来,让这人离开了自己。

    秋阑那么笨,连自己都保护不好,怎么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?

    这八年来,他时时刻刻都想抓住秋阑质问当年醒后为何要抛下自己,到底知不知道肚子里有了他们两结合的证明,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?

    然而真正再见,潮水般的思念淹没了他,易归雪淡色的唇变成苍白的颜色,伸出冰块一样的手,覆向秋阑脸颊。

    雪神跪在神台上,倾身而下。

    秋阑站在神台边,神色由担忧转为迷惘,看着越来越近的唇,极有攻击性的美貌,是不分性别的美,让他有些发懵。

    “?”

    受伤了,伤糊涂了?

    秋阑飞快从美色中醒神,意识到这是自己不能招惹的人,赶忙别开头,慌张:“奴才扶您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太过明显,易归雪本就受了伤,现在气血上涌,银发一瞬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吹起,在后背铺开,随后浑身一软,就这样直挺挺向前,倒向秋阑身上。

    秋阑忙伸手接住,出了一脑门子汗,易归雪人高马大,身体全拖在他身上,对他来说很吃力。

    这时,背后突然传来一句清凌凌的女声:“大胆,何人擅闯禁地?”

    秋阑吓了一跳,怀中身体一沉,差点本能撒手,他忙定神稳住怀中的人。

    若是把雪王摔到地上,他就真成罪人了。

    这才回头,只见一队粉衣侍女整整齐齐站在身后,为首的姑娘长相夺目,美艳异常,却又不同于兔牙张扬的气场,而是冷清傲然的。

    不发一言,只那疏离清高的眼神,看秋阑像在看一个下等生物,卑贱的蝼蚁。

    姑娘直接走过来,俯身轻而易举接过易归雪,秋阑心里莫名一空,意识到这些应当是大政殿一直没出现过的侍女们,本抓着紧紧的手自讨没趣地讪讪松开,任由姑娘把易归雪接走。

    姑娘小心翼翼扶着雪王,神色难掩一瞬的温柔缱绻。

    秋阑一怔,雪族之人敬仰雪王,包括林词,看着易归雪的眼神都是敬爱居多,他却下意识察觉到这姑娘看易归雪的眼神,不像是雪族人看雪王的眼神,反而夹杂了别的情绪……

    思绪被质问声打断:“你是何人?案卷归何处?为何在此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