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笑溪把那双深蓝色男士塑料拖鞋丢进楼下垃圾桶,算是彻底清理干净同陆和平的关系。

    S城冬季总是灰蒙蒙的,让人辨不清雾霾还是阴天。这日太阳却很暖,张笑溪仰起脸,被阳光刺到睁不开眼睛。

    早间陆和平过来搬东西,坐下陪张笑溪聊了会儿,相恋三年,分手他也是痛的。

    他依旧亲昵地叫她笑笑,讲的话却不太中听。

    “今时今日我才明白你根本不爱我,或者说,你不爱任何人。”

    “到N市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,我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,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牺牲一下呢?”

    张笑溪无法回答他缘由,她并非土生土长的S城人,而且是宅在家的自由职业者,随男朋友工作调动搬迁似乎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但她习惯了S城转瞬即逝的春与秋,习惯早餐吃辣汤配生煎包茶叶蛋,习惯房东大叔季度最后一天雷打不动的催租电话,收到钱后给她发个握手的表情。

    简而言之,张笑溪是极其讨厌折腾的人,像棵植物,在哪里生活就恨不得在哪里扎根。

    陆和平叹着气离开,张笑溪有意提醒他将拖鞋带走,想想还是算了,那样显得太绝情。

    她等他走远,即便回头也不可能看得见,才下楼扔掉。

    五十多平的蜗居,从前两人住嫌小,这会儿空旷得像座宫殿似的,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
    张笑溪到卫生间洗头,期间还哭了一场。她只是看起来冷淡,事实上哪个姑娘内心不柔软呢?和男朋友分手,是天塌下来的大事情。

    到吹干头发的时候,已然调整好心情,默默盘算有哪些任务需要完成:稿件已上交,大扫除刚刚做完,冰箱里有足够的食物,纯净水昨天送来两大桶。

    “至少三天不用出门。”张笑溪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抱着饼干桶大快朵颐时,她想起来件事,讨厌小动物的陆和平不在了,那就可以养猫了啊!

    死宅死宅的张小姐,如无必要绝对不会出门,最钟爱的娱乐活动莫过于去家对面的猫咖坐坐,撸撸毛孩子。

    陆和平从不陪她去,嫌猫毛乱舞,嫌有异味,要不是张笑溪嘴笨,应该怼他:“你也不爱我,连陪我去趟猫咖都不肯。”

    后悔也晚了,张笑溪抓起手机给猫咖老板发微信,问那只客人家繁育的小加菲弟弟还在不在。

    它在猫咖打工有段时间,取名盖盖,酷爱玩各种瓶盖。是一窝里剩下的最后一只,好像四个月左右,疫苗全部打齐。